淡定之神

许愿的日子

           你毁了我,我变得糟糕,甚至生出恨意。


        我生下来的日子是在冰雪即将融化的时候,我便经常能听见冰川迸裂的声音,听过便难以忘怀。可我懂事后那声音便慢慢消失了,我一直很奇怪,便趁一次父母吵架的时候出去跑去看,就发现了一条干河床。惊讶着这么大一条坑道啊,后来多少个晚上我就往这里跑,看着星星,听着布谷鸟的声音,从悲伤的黄昏到星星出现天空,我享受着这一切,以至于我以后打游戏时特别喜欢那些“大自然的守护者”一类的角色。

        再长大一点时我遇见了我最好的朋友,它当时被六年级的孩子用砖头砸晕了,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办,抱起它就哭,当它躺在我的怀里时我感受到了一种奇妙的链接,当时朦胧的明白了生命的概念,因为记住了它的伤的红,以后我越懂事就越懂得自珍自爱,毕竟除了我,也再没有人救它了。后来它被大人救了,我便开始想成为一个大人。

        我深爱着自然和我的“狗友”。与它们交谈,我对狗说我爱你,它会摇尾巴,对自然说,它的回应很多,我最喜欢的是夏日时它吹来的凉风,就是一次说太多次它便生气。

        可是后来,我被医生告知我活不过二十岁。这件事本身在我心里没有激起涟漪,只是从那以后我每天都要路过她的医院,偶尔看见她匆匆的身影,渐渐的萌生了追逐的欲望。像是我的狗对于我。还记得萌芽的那个晚上。流星飞过,我不知道我的心愿是什么,但是我知道它存在,便许愿流星飞过时能带走它。

        我渐渐的开始对护林人,医生,植物学家这些职位心生憧憬。但是我没跟父母说,事实上狗也是我偷偷放在河床上养的,河床是我第二个家,我就是那其中的流水。所以越长大越想独立,真正的一个人待着,远离 打针,远离噪音。

        快到我的生日,我决心活着,活到很久以后,我决心离开家,赚钱去养我的狗,我还有奖学金。我要到医院里,看看那个医生。

       旁边一个中年男人在我前面,快步走过,是医生的方向,我突然有点脸热,不好意思地放慢脚步,只是看着他向前,他来到医生背后,是亲属吗? 不,他割下了医生的生命。脚步钉住,我的泪水流下,所有的色彩都从那里被慢慢抽离,我还未(就要)真正地爱过人,可是尝到了失爱的痛苦。

        当时她跟我说,医疗事业的发展很快,以后肯定会有办法的。在我那易怒的家人面前,她的话语轻柔,深深撼动了我的世界。

        此后我麻木的生长,等待自然与我同时被埋葬。那些讨厌的声音传来,车上的人们死亡时,两个人的争吵声,同班的同学坠落时的碎语,而在碎语中我发现了我也是一份子,被人排斥时是受害者,同时又是一个袖手旁观的人,终于慢慢沉默。发现绝望的本质是一个没有办法解决的问题。我无力着渐渐麻木,“人就几十年,随他便,该来的总会来,我能咋办”,这些话语中,难以喘息。

        直到瘟疫爆发,医生死了,无论你做过什么,无论你有没有伤害过,都平等的睡去了。大家都死的很安详,出乎所有人的意料,没了人们的吵闹,秩序重新开始稳定,这是人类历史上最美好的瞬间。

        我的狗也再也不必担忧。

      

我呢


  


你毁了我,可是我如此爱你。

      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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